西西弗斯和大石头:生命只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惩罚吗?
请想象一下 , 你遭到天谴 , 必须把一颗大石球推上山 。 你别无选择 , 只好往手心里吐口水 , 开始认真工作 。 你用全身的力量顶住那颗浑圆的石头 , 慢慢往山上推去 , 汗水从你的额头滴了下来 , 你双手流血 , 用整个身体撑着石球 , 你的脸颊紧紧地压在那坚硬的石头上 , 满脸因疼痛而扭曲 。 但是你继续推着 , 一步又一步 , 石球滚了一圈 , 又是一圈 。
渐渐地 , 你忘记了一切周遭发生的事 , 不再想昨天或明天 , 天地间只剩下你跟石头 , 你仿佛跟石头合为一体 。 你忘记了时间 , 直到你突然发现 , 你已经到了山顶 。 终于到了!但是当你一意识到这件事 , 石头就从你手中滑走 , 滚往山下去了 。 一切辛苦都白费了 。 这个工作毫无意义 。
此时你听到诸神的笑声 。 他们对你呼唤:“这就是你的命运!你必须一再地推这个石头上山 。 而且每次它都将再度滚下山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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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挫败地往山下走 , 朝着山下的石头走去 。 你深深吸一口气 , 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 “这块石头是我的命运 , 我的使命 。 ”你这么想 。 到了山下 , 你再度投入这项任务 , 开始顶那颗石头——不是因为诸神要求你 , 完全只因为你愿意这么做 , 你把自己的命运握在手里 , 并突然感觉到 , 自己是幸福的!
这些思考来自20世纪的法国哲学家加缪(AlbertCamus , 1913年—1960年) , 他是除了萨特(Jean-PaulSartre , 1905年—1980年)与西蒙·波伏娃(SimonedeBeauvoir , 1908年—1986年)之外 , 最为人所知的存在主义者 。 存在主义的基本立场是 , 人类是孤立无援的存在——处在没有上帝、没有命运也没有计划的世界里 。 存在主义者思索着人类的存在 , 也关注人生黑暗的一面——死亡、恐惧、绝望与荒谬 。 然而超越这些现象的是 , 人类有绝对的自由 , 如同黑暗世界里的一道光芒 。 萨特认为 , 人类是由自己造就而成的 , 其本质就是没有本质 , 也就是变化多端的存在 , 能由自己变成一切 。 我们每个人随时都可以辞去工作 , 结束一段关系 , 移居国外 , 把一切抛在脑后——我们的人生完全握在自己手中 。
在这样的思想背景下 , 来自阿尔及利亚的加缪撰述了讨论荒谬性的哲学 , 他认为 , 上帝既不存在 , 世界也没有意义 , 我们生活在没有边际的宇宙里 , 住在行星的表壳上 , 位于银河系边缘的某处 。 日复一日我们出门上班 , 完成我们的工作 , 晚上喝点啤酒 , 然后躺下来睡觉 , 我们如此生活 , 仿佛不知道有一天我们都要死去 。 可是死亡是确定的 , 我们死亡之后 , 一切就结束了 , 然而世界会继续运转 , 好像我们从不曾存在 。 人类有一天也将完全灭绝 , 而且不会有人在乎 。 我们的一生 , 就像朝生暮死的蜉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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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没有意义 , 这种想法常常为我们所排斥或遗忘 , 我们如此做事 , 好像我们所做的事情皆有意义可言 , 我们把自己跟我们的计划看得很重要 。 我们追求各种目标 , 也为我们的未来做各种准备 。 也许我们别无选择 , 但事实就是如此 , 我们确实只能这么做 。 尽管我们当中有许多人相信 , 究竟说来 , 这一切毫无意义 。
加缪认为 , 荒谬性就是建立在这一组对照上:人类会寻求意义 , 会追求目标 , 会为自己打算 , 实际上却处在漫无边际、没有意义的宇宙里 。 这种荒谬性 , 就如同西西弗斯的处境 , 他也被迫从每日的劳动里找出意义来 。 然而终归而言 , 他很清楚一点:石头会再度滚下山 。 根据加缪所想 , 我们的人生就像“西西弗斯的任务” , 是一场毫无意义的行动 , 没有用处 , 也不会成功 。
但是 , 最精彩的地方就在这里:加缪认为 , “我们必须把西西弗斯想象为幸福的人” 。 人生的毫无意义 , 对加缪而言 , 既不该让人绝望 , 也不该让人逃避到幻觉里 , 更不是自我了断的理由 。 正好相反:我们应该充分享受我们存在的一切面貌 , 尽可能积极地把此时此刻过得更好;意识到人生的荒谬性 , 就等于发现我们的自由 。
我们认识到 , 我们没有什么可以失去 , 规范、义务、计划、忧虑等都变得无关紧要 , 它们随意地运作着 , 就像其他一切事物一样 。 唯一能决定我们该怎么办的 , 唯有我们自己 , 我们终于把自己的命运握在手里 , 这种感觉真是棒得不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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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弗斯体认到 , 那块石头完全是他自己的事 , “他的命运只属于他自己” , 加缪写道 。 这是他觉得幸福之处 。 这个道理也适用于全人类 , 在没有上帝的宇宙中 , 不存在任何计划 , 除非我们自己打造一个 。 意识到这一点的人 , 如加缪所写 , 就是“他自己人生的主宰” , 自己命运的舵手 , 他过着自主、完全清醒、充满热情、富好奇心且充实的生活 , 而且他一再地反抗其荒谬的命运 , “没有任何命运是不能用鄙视加以超越的” , 加缪又写道 。
人类唯一的尊严 , 就在于其有这种反叛的姿态 , 这种反叛同时是加缪人性伦理学的基础(以情感为核心的伦理学)——因为对非人处境与苦难感到愤怒 , 人们从孤独中走出 , 与身边的人团结起来 , 在反叛之中 , 人从“孤立”(solitaire)变得“团结”(solidaire) , 也就是从独行者变成团体中的一员 。 他开始捍卫某个将他与其他人联结在一起的事物 , 并为之奋斗 , 那就是人类的尊严 。
【西西弗斯和大石头:生命只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惩罚吗?】本文摘抄自伊夫·博萨尔特的《如果没有今天 , 明天会不会有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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