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兰》的14亿，都花在哪儿了？

文/Maggie Ma迪士尼今年推出的野心大作《花木兰》（Mulan）受到新冠疫情影响，从原本的3月27日院线上映改成Disney+线上点播。

虽然略感遗憾，但这次的全新改编依然不失为一次对“花木兰”故事与时俱进的重新解读。迪士尼很多动画经典在近几年改编为真人电影后，都会根据时代的变迁对角色诉求和自我领悟做出调整，特别是女性角色不断受到重视的今日好莱坞，花木兰的故事也有了新的演绎。

那么这些改变哪些是必要的？是否真的对观众胃口呢？主动揭开女性身份，展现女性觉醒花木兰的故事虽然耳熟能详，这次真人版依然在角色塑造的细节上做出了一些改变，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木兰意识到为能最终完成任务，她需要主动揭开谎言，展示自己的真实身份。“忠，勇，真，孝”是花木兰这次故事中推崇的四个中国传统美德。

但她之前的故事实际上起始于一个谎言，这让她后来始终存在这个道德上的瑕疵。而本片中， “真”与其他几个美德一样，成为她所崇尚的信仰。片中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段落是，木兰之前女扮男装时，凭借武艺获得了甄子丹出演的军官尊重，但她恢复女儿身后，以木兰身份向甄子丹出演的将军报告军情，军官却不给予理会。

而其他的角色则站出来说话：“为何换成女人说话，就不被当真呢？”这正是很多女性在现代依然经历的不公。木兰主动选择了正视自己的身份，面对真实的自我。作为塑造女性英雄的电影，本片首要服务的对象就是年轻女孩，而幕后工作者们希望本片可以告诉年轻女孩，不管外界的看法如何，做最真实的自己比什么都重要。如果自己都无法接受自我价值，就更难获得别人的信赖与尊重。

这一改编可谓真人版的点睛之笔，也是与动画版最大的不同，并带有时代特色和更多的女权觉醒意识。增加妹妹和女巫，表达不同女性的心声花木兰的故事本身就是对女性在社会中地位的重新审视。是不是女孩子长大只有嫁人、成家这一条出路？这就是所有女人的归属吗？从影片一开始，木兰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姑娘，她顽皮、勇敢、好动，与人们眼中的传统女性很不同。本片还特别为她增加了一个妹妹，用来与她形成对比。妹妹不仅顺遂听话，也像其他女孩子一样胆小，会顺着家人的意愿被相亲，过上平凡的日子。

而木兰始终不觉得自己的位置是在这个小乡村里，虽然最开始她还是为了孝顺而听从父母的话。但经过了一系列冒险之后，人们会看到木兰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那就是从军成为一名将领，展开新的冒险。无论是家乡还是爱慕她的男性，在片中都没有成为她最终的归属。本片另一个与动画版的不同是加入了巩俐出演的女巫角色，不仅增加了女性角色的戏份，也通过这个角色进一步探讨了女性在当时受到的不公待遇。

巩俐的角色背景设置与木兰很相似。因为她的能力超出了一般人，而曾被流放和打压。片中有明确的台词表达出她的心声，她认为自己的价值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无法被接纳和发挥，于是她只能选择反抗。两个女性角色虽然在片中的立场不同，但遭遇却相似，都迫于环境无法发挥出自己的能力。而如今的好莱坞，女性电影人的地位正在提高，本片不仅要表达这点，台前幕后的确也体现了这点。

导演妮琪·卡罗与刘亦菲本片从导演到编剧，再到摄影、服装、化妆、道具的领导人物都是女性。增加巩俐和花木兰妹妹的角色也大大增加了女性角色在片中的比重，表达出了不同女性的心声。不与上级谈恋爱， “终成眷属”不是归宿可能有的观众看出了影片中这些变化，却不明白为何，其实主要就是幕后创作者变成女性后，会更多地从女性角度出发去看待花木兰的遭遇。另一个最典型的改变就是关于花木兰爱情故事的处理。受到“MeToo”运动影响，动画版中花木兰与军官李畅的爱慕关系在本片中被改变。因为会牵扯到权力上的不公，编导觉得让木兰与上级恋爱并不合适，于是加入了另一个华裔演员安柚鑫出演的男士兵角色陈宏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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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算木兰与陈宏辉有隐约的爱情元素，两人在片中的互动更为保守，只见单纯的暧昧。这个情节也让人们更多认识到木兰是一个有主见且坚定的女生，对自己的未来另有安排，而没有被爱情轻易打动。这就好像很多公主电影的结局，从原本的“终成眷属” ，变成了女主角找到了自身的价值所在。搞笑神话变严肃史诗，或令人感到沉闷当然，除去这些角色塑造上的改变，本片最容易被看到的变化就是从一个以搞笑和音乐为主的神话故事，变成了更为严肃、宏大的战争史诗片。但这也是本片存在最大争议的地方。对于很多只注重娱乐性的观众来说，这次的改编也许会让他们觉得沉闷。动画版中木须龙是非裔演员艾迪·墨菲配音，话多且语速快，曾制造了不少幽默情节。

但以目前的文化环境，这种尝试已经不再行得通。因为木须龙这个角色并不符合中国传统文化中的龙，更不可能用非裔演员诠释，而本片最大的受众市场之一就是中国市场，为了尊重中国文化去掉它是必然。木须龙在本片中被一只并不说话的凤凰所代替，依然是木兰的父亲求祖先保佑木兰而生出的神灵，虽然没办法搞笑，但依然以亮丽的色彩和独特造型在片中出现。木兰在军营中女扮男装、与男性士兵相处的部分依然闹出不少笑话，动画版中媒婆相亲的段落也完整保留。

不过，因为缺乏了木须龙这类幽默感十足的角色，加上影片时长又肯定长于动画片，不免会让人觉得真人版有些冗长、沉闷。此外，动画中演唱的部分统统取消，改成了配乐，大大增加了动作戏的成分。因为实景拍摄，打斗戏看上比动画版残酷、真实很多，特别是雪崩的场景在真人电影里绝对更为壮观、危险。但为了满足PG-13的分级，战争场面的呈现上可以看出依然相当拘谨，不能有血腥镜头，想要像一般战争片一样残酷也很难。大部分动作戏是吊钢丝般的飞檐走壁，有点像在看过去的香港武侠片。

多年前李安的《卧虎藏龙》也是类似的武打设计，在海外观众看来还是相当震撼的，但对于已经看腻了武侠片的华人观众来说，这样的动作场面恐怕难以让一些人满意。此外，本片虽然讲述的是中国古代故事，片中的角色却都说英文，这样的先例并不多。看古代的角色说英文中国观众是否适应？片中的历史文化内容又是否符合中国观众的审美？这很值得观察和讨论。

影片在烂番茄获得80%的推荐度，不少海外影评人提到选择刘亦菲出演是本片最成功的地方。她不仅展示了东方女性的美丽，也同样展示出了木兰从活泼、叛逆，到坚韧、成熟的转变，在服装造型上也非常符合人们预期。海外影评人更高度赞扬了导演妮琪·卡罗（Niki Caro）为本片赋予的符合时代特色的女性视角，是一次与时俱进的改编。《花木兰》9月4日在北美于Disney+上线， 9月11日中国上映。■ 外媒评价《帝国》：妮琪·卡罗大胆的构想以及充满战斗的传奇故事掩盖了迪士尼的品牌地位，并从多方面凸显出刘亦菲的明星力量。《好莱坞报道者》：刘亦菲作为主角魅力十足，但剧本没有给她足够的深度以及合作的意义。《The Playlist》：一次史诗般的成长之旅，有着宏大的规模和壮阔的场景，以及激励人心的情感。《花木兰》是一次胜利且本质上可以总结为一个关于女性信念的真诚故事，证明了男性错了，在让父亲感到骄傲的同时遵循自我。《IndieWire》：如何为原版注入新鲜感，《花木兰》可能提供了最好的例子。美联社：《花木兰》好的方面比坏的多，我们也应该庆幸能有适合孩子看的、华丽又鼓舞人心的战争大片。甚至可能激励一些孩子对亚洲电影感兴趣，这是最好的结果。但有时候也应该放弃对动画电影的盲目忠诚了，因为这阻挡了“伟大”的诞生。Movie Nation：我喜欢动画版《花木兰》，但关于新版我能说的最好的话是：它足够漂亮，值得一看。《旧金山纪事报》：一部振奋精神的电影，虽然没有按计划上映，但它来的时机堪称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