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美妈妈:公婆要回老家筹备小叔子的婚事,把小姑子留在我们身边,当时她上小学六年级
我现在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公司 , 每日静静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 煦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 , 听着音乐 , 一杯咖啡 , 静静地独享半工作、半休闲的时光 。 孩子乖巧可爱 , 夫妻感情深厚 , 所谓的幸福 , 不就是如此吗?可这样的幸福 , 得来并不容易 。
●被采访人:安子(化名)
●年龄:34岁
●职业:个体
(一)
【不完美妈妈:公婆要回老家筹备小叔子的婚事,把小姑子留在我们身边,当时她上小学六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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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指算来 , 我和老公从认识到现在已经整整11年了 。 11年 ,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 , 可以说是已经走过了人生最美妙的阶段 。 我大学毕业时 , 在福建的一所中专学校做老师 。 爸妈担心我远嫁到福建 , 就为我安排了与我老公的那次相亲 。 第一眼确实对他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 就像见到一个老同学一样 , 15分钟后就各自回家了 。
春节过后准备南下 , 他为我买了火车票送行 。 临走时我告诉他不要等了 , 有合适的就再谈吧 。 没想到 , 他虽然不擅长表达 , 但却非常执着地等待着 , 每天都会打电话给我 。
一个人漂泊在外 , 一直没有找到那种归属感 , 不知道应该把家安在哪里 , 在福建待了三个月 , 想家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 加上父母的极力劝说 , 我便从福建回来 , 决定去北京找工作 。
当时是他陪着我一起去的 , 偌大的北京 , 满眼的陌生 , 住在招待所 , 每天出去应聘 。 北京好大啊 , 大得无边无际 , 每次都是他拉着我转好几趟公交车去一个个参加面试 。
在北京待了三个月后 , 我就又回到了石家庄 。 在双方家人的催促下 , 开始筹备结婚的事情 。 相处不到9个月以后 , 我和老公结婚了 , 当时我23周岁 , 他25周岁 。
当时以为自己长大了 , 结婚后才发现 , 很多问题还是那么猝不及防 。 公婆因为要筹备小叔子的婚事 , 经常回老家 。 小姑子要上学 , 所以就留在了我们身边 。
小姑子是公婆领养的 , 比我老公小14岁 , 当时才读小学六年级 , 初中读了半年后转回了老家 。 也就是说 , 婚后 , 我们三个孩子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 。 有时候我还开玩笑跟他说 , 一结婚就像到他家当后妈了 。
那会儿有时也会很心烦 , 因为小姑子成绩不好 , 经常被老师叫家长 。 但小姑子跟我很亲 , 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叫我姐姐 , 而不是叫嫂子 。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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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子走后不久 , 我就怀孕了 。 当时老公的工作一直没有解决 , 临时在一家公司帮忙 , 每月只有几百块钱的收入 。 预产期临近 , 婆婆一直念叨说镇卫生院也挺好的 , 也是市里来的大夫给动手术 。 那时候手里只有三千块钱 , 我决定回老家生孩子 。
我妈这些年一直不让提这件事 , 一提起来她就哭 , 她说农村的人都去市里生孩子 , 你们在大城市 , 倒跑到村里生孩子来了 。 那会儿仗着自己年轻 , 胆子也大 , 也没觉得害怕 。
不过 , 那个卫生院让人想象不到的简陋:病房只有三张硬板床 , 被褥是从家里带来的;窗户上连个窗帘都没有 , 窗外就是个养猪场;所有的生活用品一概没有 , 全部自备;门上连个插销也没有 。 临进手术室前我妈还哭 , 说不行咱去市里的医院吧 , 让你爸给你出钱 。 我还安慰我妈说没事 。
女儿出生了 , 手术是全麻 。 当天晚上麻药的作用消失了 , 我的刀口还是疼 , 那会儿根本不知道还有一种东西叫止疼泵 , 整整平躺了24个小时 , 疼得最后没有力气喊疼 。 手术后麻药醒来的时候 , 感觉自己像一个变形的物体在三维空间穿梭 , 意识却有些清醒 , 生怕自己醒不过来 。分页标题
这个经历 , 也像一块儿伤疤留在我心里 。 去年过年回老家 , 我们开车经过那个卫生院 , 我还特意下车带女儿去看了看 , 告诉她她是在这里出生的 。 长大以后如果出息了 , 记得把卫生院翻盖一下 。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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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的降生 , 一下子打乱了我们的生活 。 二人的世界还没磨合好 , 又添了一个新的小生命 。 自从怀孕之后 , 我就一直没有上班 , 所有的生活来源靠着老公那点工资 , 其他得靠父母接济 。 日子越来越难 , 老公的工作迟迟没有消息 , 从一线希望变成了漫无边际的等待 。
女儿10个月的时候我重新开始工作 , 孩子白天放在保姆家 , 晚上我们下班后再把孩子接回家 。 那时候我在特别远的一家服装公司做设计 , 每日的奔波加上照顾孩子的辛苦 , 我的脾气越来越急躁 。 日子越难过 , 就越会吵架 , 越吵架就越抱怨 , 我埋怨他没本事 , 连大人孩子也养活不了 。
那时候我们刚新买了房子 , 搬进去还不到半年 。 结婚的时候我们住的是公婆的房子 , 房子卖掉后 , 公婆分给我们十万块钱 。 我爸妈帮忙凑了20万元 , 又贷了一部分 。 我和老公的工资 , 加起来也就几千块钱 , 经济上很紧张 。
当时正好也赶上过年 , 我一气之下带着女儿回了娘家 。 新家装修的味道还没有完全散去 , 两个一起生活了几年的人却要吵着分开 。 那场离婚大战持续了月余 , 搞得俩人都身心疲惫 。 最终感觉还是分不开 , 还有孩子呢 , 再说两个人也不是一点感情也没有 , 后来这场风波也就平息了 。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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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8月23日 , 我把女儿送进了幼儿园 。 不用请保姆了 , 负担一下减轻了不少 , 老公也换了家公司 , 我觉得生活马上就要好转了 。
可没想到 , 孩子入园的第二天 , 我老公就失踪了:公司电话没人接 , 手机也打不通 。 第二天我找到他的新公司这才知道 , 他公司涉嫌一个案子 , 所有的人都被带走了 , 被带到哪儿去了也没人知道 。
我一边工作 , 一边想办法打听他的消息 , 后来得知他们都被关进了看守所 。 婆婆从老家过来了 , 我对婆婆说:“妈 , 这时候咱俩谁也不能倒下 , 你帮我照顾好孩子 , 我得想办法救他出来 。 ”
每次去看守所看他 , 都见不到人 , 隔着高高的围墙 , 近在咫尺 , 却不能相见 。 每次我都是坐在围墙下哭 , 等哭够了 , 留下点钱和一封信 , 然后再回来 。
这期间 , 他一共给我写了三个明信片 , 一次比一次写得字多 , 一次比一次写得生动感人 。 他写对我和孩子的思念 , 写我很辛苦 , 要照顾好自己之类 。 后来我还跟他开玩笑 , 说如果在里边再关上一年 , 估计中国能出一个莎士比亚了 。 这三张明信片 , 至今我还保存着 , 算是我们爱情的一个见证 。
等到第38天 , 我接到一个电话 , 让我去接他回来 。 当时我正在上班 , 立刻请假打车出去 。 那个地方很偏僻很远 , 出租车司机一边走一边通过信息台问路 。 刚走到半路 , 又接到一个电话 , 人家说 , 你回去吧 , 是要放人 , 但里面没有他 。 听到这话 , 当时我就傻那儿了 。 出租车司机看着我 , 说咱还去吗?我稳了稳心神说 , 去 , 一定要去 。
那个地方特别荒凉 , 四周空荡荡的 。 我焦急地冲上二楼 , 脚还没站稳 , 就听见他喊我的名字 。 他近视 , 度数不小 , 当时也没戴眼镜 , 但他还是看到了我 。
我扑过去抱住他大哭 。 整整38天 , 检验出了我们在彼此心中的地位和分量 。 短暂却漫长的分离让我们的感情变得更加深厚 , 患难夫妻 , 应该就是如此吧 。分页标题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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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 , 两个人都在慢慢地改变着自己 。 有人说 , 一个家庭幸福不幸福 , 80%取决于女主人 。 我不知道多少人会认同这句话 , 但我却对此深有体会 。
我首先改了自己急躁的脾气 , 不再一味地抱怨 , 而是变抱怨为鼓励 , 变指责为欣赏 。 好男人是夸出来的 , 这话一点都不假 , 我经常放大他的优点 , 人前背后使劲夸他 。 他也一改前几年那种懒散不思进取的样子 , 逐渐变得沉稳而踏实 。
三年前老公鼓励我从原来的单位辞职出来 , 开了这家小公司 。 这几年的磨练 , 让我们都变得成熟宽容起来 , 学会了站在对方的角度看问题 。 他依旧不善言辞 , 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 , 但是他对我和孩子的爱在细节之处都能体现出来 。 婚姻需要经营 , 家庭需要经营 , 这是千真万确的 。
到今年 , 我们已经结婚十年了 。 十年 , 锡婚 , 用一个金属的名称来形容婚姻 , 可能是因为这段不长不短的岁月多少也有了一些金属的稳固性 。 结婚纪念日 , 我们带着女儿 , 补拍了一套婚纱照 , 被有的朋友笑称像二婚 。
前些天 , 我又给十年后的自己写了封信 。 十年后 , 我的女儿就18岁了 , 到了读大学的年龄 。 又一个十年 , 又一次跨越式的改变 , 我给自己设想了三种可能 , 其实不管是哪一种 , 只要自己过得踏实 , 就都是幸福的 。
■文/河北青年报采访人员皮雪雁
■编辑/皮雪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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